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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在顺德均安

发表于2015-03-20

【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在顺德均安】曾经,她们远赴南洋打工挣钱,被称为“妈姐”或“姑婆”。她们将头发梳起,以示终身不嫁,自此形成被称为“自梳女”的群体。如今,这些无儿无女的老人的晚年生活备受关注。你知道中国最后一批自梳女在佛山市均安镇吗?你身边有自梳女吗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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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2015-03-20

现状


“每个月做头发都要花不少钱,别的可以省一省,自己的仪表一定要注意”。


90岁姑婆注重仪表


安静、悠闲、远离喧嚣,这是均安镇沙头村给人的第一感觉。


3月11日上午9点,蒙蒙的细雨,如同给新年过后不久的均安镇沙头村披上了一层蝉翼般的轻纱。村子空气中弥漫着的,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新味道。在村,向一处深深的小巷内拐两个弯,便是90岁姑婆黄月蓉,一个人住了14年的房子。


推开高高的老式对开木门,狭小的庭院整齐别致,干净利落。长满青苔的墙边石台上,摆放着长满果实的金橘。屋门正对着的神位前,燃烧过半的两炷香,插在了精心制作的石板上,一旁还斜插着几束粉色梅花。


这套房子,是黄月蓉14年前从新加坡回国,用存款在沙头村老家盖起的3处房中的一处。另外2套,则分别给了她的两个侄子。60多年的国外打工生活,回国后就已经年过七旬。黄月蓉说,给别人打工一辈子,就只想自己住。


每天早上6点,她准时起床。先到村旁的小山丘周边溜达,她说,小镇的安逸,让她喜欢独自散步,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,也总是让她高兴。晨练过后,她便从容地为自己准备早餐。从去年开始,她的右腿膝盖开始间歇性疼痛,加上老人年岁大,行动起来多少有些迟缓,一顿早饭过后,基本已经是9点左右。


此时,黄月蓉正在清扫地面。连续两天的阴雨天气,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收拾家务。做了多年“妈姐”,爱干净已经成了她入骨的习惯。每天上午,大部分的时间,她都是在打扫房间。黄月蓉说,姑婆都有个毛病,只要不打扫房间,心里就会觉得别扭。


她走进卧室,换一件酒红色呢子外套,搭一条披肩,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,便坐在电视机前仅有的一张圈椅上,开始了一上午的悠闲。卧室的一进一出,屋内的灯一定会随手关闭。墙上贴着的一张水电费明细单,也透露着老人的细致。


“过日子当然要精细一些,虽然一人生活,但省下来的就是赚到的”,黄月蓉说,现在的生活支出,主要靠当年打工的积蓄。虽然花销不大,但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,“每个月做头发都要花不少钱,别的可以省一省,自己的仪表一定要注意”。


每天晚上8点多,看过短暂的电视节目,她便准时躺下休息。这样固定无忧的生活习惯,让黄月蓉能保持足够的体力,每天白天继续劳作。虽然侄子们会定期看望她,但衣食住行、家中一切事物老都自行完成。


发表于2015-03-20

□自述


“自己买了一只鸡、一把尺和一把剪刀,静对神灵,默默发誓,终身不嫁,这就算是完成自梳了。有些更讲究一点的姐妹,她们还会花钱请师傅,更为隆重地见证自梳的那一刻。”


为挣钱养家决定自梳


时间回到1941年。那一年,我国进入抗日战争中期。17岁的黄月蓉和村里的几个姐妹决定到南洋打工。“我有个姐姐在新加坡”,黄月蓉说,姐姐写信告诉她,可以到新加坡工作,能赚到不少钱。那时候,家里很穷,在新加坡每个月至少可以挣100坡币。按照当时的汇率,折合国内600元,这是一笔很丰厚的薪资。


就这样,她们每人花费1500元,坐着轮船漂洋过海,经江门到香港,最后停靠在了新加坡。这一待,就是60年。黄月蓉先后换过4次雇主。每一户都住别墅,配有司机、妈姐和清洁工等佣人。“妈姐只有富裕些的人家才请得起,我们负责带孩子、做饭,一整天都在忙。”


为主家做的每一顿饭,黄月蓉都用心烹制。每次买菜,她都把账单详细列好。很快,她的勤快老实赢得了主家的信任,工钱也逐渐上涨,“开始每个月100坡币,后来涨到了300。”


立领斜襟,宽松长裤,黑发成髻。黄月蓉珍藏着的旧照片显示,当年的妈姐自梳女干净利索。那时,和她一样的年轻女孩全都聪敏勤快,奉行独身。她们很快便赢得青睐,成为南洋家政行业的品牌。


黄月蓉介绍,那个时候,在新加坡打工的广东女子有很多。有的在建筑工地上干活,有的在船上做工人。妈姐的薪水比普通女佣高不少,她们平时的外出,都有司机开车陪同,很少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。除此之外,成家不会被聘用,也使得妈姐们不愿嫁人。错过了成家的最好年龄,慢慢地也就不再想。就这样,她和要好的姐妹们相约,决定终身不嫁,并先后“自梳”。


“一般都五六十岁才自梳”,黄月蓉说,她是60岁才自梳的,没有举行太过的仪式。“自己买了一只鸡,一把尺和一把剪刀,静对神灵,默默发誓,终身不嫁,这就算是完成自梳了。有一些更讲究一点的姐妹,她们还会花钱请师傅,更为隆重地见证自梳的那一刻。”


沙头村的另一名自梳女梁洁源今年87岁。和大多数自梳女不同的是,她没有出国,而是在广州给别人当保姆。“我是22岁自梳的。当时就是很随意地把头发盘起,然后就拜祭神灵,再斟杯茶给父母,就算是正式自梳了。”


均安镇宣传文体办副主任欧阳少生称,在1886年到1934年间,跟黄月蓉一样,赴新加坡的“自梳女”,仅沙头村就有500多人。她们一拨接着一拨,三五成群结伴而行。


发表于2015-03-20

□贡献


“而自梳女返乡后,对家乡的建设也都很积极。如果哪里需要建设,她们也都会出钱赞助。不管是政府还是邻里,对她们都很尊重。”


归国帮助家乡建设


按照旧俗,自梳女自梳之后,便标志着女性要自立。她们可以走出深闺,外出耕作、经商或打工。但她们不能被安葬在娘家,即便是死后,也只能由生前的好姐妹们前往祭奠。


黄月蓉说,为了能在年迈时有养老之处,一些顺德自梳女便共同筹资,开始修建冰玉堂,以便年老有终,并最终于1950年建成。此后一段时间,村里回国后的自梳女,就都住在了冰玉堂里。


后来,随着时代的发展,自梳女又都回到了家人的身边。到上世纪90年代,冰玉堂已经无人居住,开始逐渐成了自梳女们的会馆、集结点。每天,住在的姑婆会到这里来坐坐,和姐妹们聊天、打牌。


对此,冰玉堂托管员黄松开称,总共算下来,光沙头村的自梳女应该有200到300人左右。村里自梳女的生活都很自立,衣食住行,全是自己照顾自己。她们掌握着一手好厨艺,工钱自然不会太低。回国以后,因她们见过世面,并积攒了相当一笔钱,所以,在村子里还都算是很风光的人。“而自梳女返乡后,对家乡的建设也都很积极。如果哪里需要建设,她们也都会出钱赞助。不管是政府还是邻里,对她们都很尊重。现在,这些人全都年事已高,其中最年轻的也已经86岁,除了能够自理的,大部分都在亲戚家生活。曾经热闹的冰玉堂里,当下偶尔才能见到几位步履蹒跚的姑婆前来叙旧。”


3月12日,京华时报记者前往冰玉堂发现,它分左、中、右三座,中座供奉着自梳女们信奉的观音,左、右分别安放着已故自梳女的灵位。楼上木质阁楼,是自梳女曾经的睡眠之处,如今,这里只陈列了当年自梳女的手工艺品、饰品、证书等物件。自2012年12月25日起,冰玉堂“自梳女”博物馆正式挂牌成立,开始作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对外免费开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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